前不久,单位来一个学通信的实习生,坐在我西边的座位上,由我带她。她来的第二天,东边和我隔了一个工位的同事,通过MSN问我,“晚上我请大家吃饭,请代问一下新来的实习生去不去”。我给实习生耳语了几句。“你们离这么近还MSN啊?”她半自语的嘀咕着。不久,她也开始和我MSN了。
我互联网世界的同事,部分在“大平面”——写字楼某一层的一半。也有在外省和外国的。某个同事在线,他就如坐在我的邻桌,我们两个还拥有自己的“办公室”——可以私密的用文字、图片、音频、视频交流;在现实中较难实现的跨时空沟通,轻易实现了。被丛林、高山隔开的他们,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,世界,被互联网稀释了,穿上了透明装!他下线,我可以发脱机短信,就如把信放到这个同事的“桌子”上。如果他的QQ绑定了他的手机,他在路上可以通过手机打开这封信。
作为网编,我所有的同事,几乎都用即时通讯(IM)交流,也有通过开心网、校内网(SNS)或论坛、博客传“纸条”的,多数领导还用来指挥报道。
“同事”只是互联网世界的一个分类,还有“亲人”“大学同学”“其他同学”“老乡在北京”,他们中的每个人分别和我拥有属于我们两个的“办公室”,虽然我们多数时候不互相联系,但我们处在“清晰”的、“比邻”的“时空”里。
不在我IM中的“大平面”的同事,有的1个月都没机会说一句话。传统世界是混沌的,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。网编对清晰的网络世界的依赖,为传统世界穿上隐身衣,混沌了视野。
在网吧,网民和远方的、同网吧的打着游戏,聊着天。我搜索着网上的文字和视频,咀嚼着过去时空的理智和感情。此时,我世界各地的网友,因为IM或SNS开着,分别和我拥有“办公室”。去世的好友,也仿佛在清晰的世界里。网吧的网民之间没有传统的交流,甚至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存在,因过于强大的互联网世界,传统世界被压缩的混沌了。
在街头、电梯、公交车、地铁、火车里,不少人在用手机或笔记本和远方的、临近的人交流,同行的人本想搭讪,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了。在路上,互联网也挤压着传统世界。朋友都在线上,离线的人难免孤独,家人在线和别人交流,也会疏离亲情。将来,互联网世界,成了人主要的活动场所,亲人之间大多数时间也在线交流的时候,整个世界就穿上透明装了!
SNS上几乎所有的朋友的姓名、家乡、学校、城市和就职单位,乃至血型、星座、体型、爱好、看过的书,都是真实的;每天活动的记录、各种测试、真心话把自己私密的部分展示出来,对自己的测试还帮助自己认识自己。互联网也稀释了自己,把自己变得透明。
这些信息比传统世界看到的更真实——“超真”。
有了互联网,远方的人变成了比邻;没有在你的好友中,比邻的人却在远方。
这个定律只有在未来人类联系了其它星系的生物时,才可能改变。因为许多星系的信息到达地球需要若干光年。
网友的感情和信息是事实在在的,尤其是一生的热线网友;他们又是虚拟的,因为互联网目前只有信息的通道,没有物质和能量的通道。你饿了,他们不能把饭放到你的桌子上;他们虚拟的拽你一下,却没有能量作用到你的身体。
几个要好的朋友坐在咖啡屋、KTV,聊天、“杀人”、跳舞、唱歌,你能触到对方的手,嗅到他的气味。在网络世界,网友送给你一个苹果的符号,没有物理通道来确认是网友本人送的,网聊时的视频也可能是事前录好的。互联网上物理、能量世界,是“超伪”的。
被稀释的世界,只是信息的世界!“透视装”也只是存在于信息通道。至于感情世界也穿上了透视装,是因为人的感情世界,主要受信息的影响。
情感和信息,在动物的世界里,也占了重要的角色。植物世界,主要受物理和能量的影响;当IPv6普及,当生物芯片取代硅芯片的时候,互联网就能稀释人的全部世界,那时候,所有的动物、植物,乃至每粒沙子也会穿上透视装。
来源: 《网络传播》杂志 作者: 刘君